因为他各个领域的领路人们,正在缓慢而残忍地离开他的世界。

这是一种不得不经历的,极其可怕的过程。

悲痛之余,也意味着一直以来束缚住秦放鹤的世俗、道德和责任枷锁不断缩减……

“太子监国……”天元帝想了下,忽然又觉得此时再说这些没什么必要,索性直戳中心,“你多看顾着些。”

“看顾”,这是个相当微妙的词,同时具备监护人、监督者、参与者的职责,也意味着执行者局内人和局外人的双重身份。

那么,看顾谁?

太子?

恐怕更多的还是詹士府那一批人。

天元帝不信任太子吗?

不信任他能约束臣下?

不,与信任无关,这是一种本能,就像幼崽生下来会哭,饿了知道找奶吃,人会本能地追逐更好的东西。

太子监国,恰如让孩童看守糖果罐子,或许他本人会努力克制,与本能对抗,但他身边的人呢?会不会怂恿他去偷糖给自己吃?

那孩童又能抵抗多久?

所以秦放鹤上位,既是内阁内斗所造成的无奈之举,也是顺势而为。

目前,他就是制衡太子,或者说傅芝一党的砝码。

“是。”天元帝点到即止,秦放鹤迅速领会了他的意思。

或许后期执行时,难免会与天元帝的预想有偏差,但……在所难免。

上位者的职责就是包容偏差。

太子监国,各处衙门的工作模式和流程也配合着有了些微变化,但因天元帝尚在,除傅芝入阁之外,其余变化并不明显,更像是冰面下的暗流,缓慢又不易察觉。

伴随着天元帝的隐退,秦放鹤开始展现出他强势的一面。

他开始更多的向翰林院倾斜,如太子一党一点点掌控朝堂一般,一点点向翰林院分权。

新近入阁的傅芝第一时间觉察到了这种变化。

但他的孙子即将参加会试,如无意外,自然会进入翰林院,这种变化……或许不算坏。

整个天元五十七年,都在这种微妙的平衡和平和中流走,秦放鹤坚决地推行着修路的主张,并在京畿一带率先完成修整。

京城内外开始大量出现黑乎乎的车轮,那不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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